Super Besse:獻給絕望者的一曲豔舞
廣場上的喧囂戛然而止
在三月,春天劃亮火柴
建築群在風聲鶴唳中竊竊私語
蕭瑟的東歐人,行進暴烈的陣步
為落滿灰的事實
寫下註釋
陽春,萬物瘋長。已是STELLA的第十個年頭。
十年動蕩,倘恍不明。所幸還跌撞在路上,索性就繼續蹣跚。本次新的巡演計劃,是來自白俄羅斯的后朋二人組——Super Besse。早在2018年末,STELLA就曾與這支隊伍走過一輪巡演,彼此他們年輕且迷人,熱鬧的中國樂迷給他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;暌違7年,Super Besse與STELLA再次攜手,他們仍舊迷人,更加才華橫溢,音樂上有更多令人驚喜技法,使過去聽起來像未來,未來聽起來像他們。聽他們,則似乎聽到了我們自己。
Super Besse,組建於2013年,兩年後便在歐洲各大音樂節頻繁亮相,收穫眾多擁躉,至今發表過多張重要專輯,如《63610*》《La Nuit*》《Un Rêve》,2024年發佈了現場錄音《VERA 29 4 2018》。是一支聲名與才華成正比的樂隊。
“Besse”源自拉丁語“Buxus”(意為黃楊木),在斯拉夫語系里,“Besse”的發音與“бес”(惡魔)產生共振,聽眾更傾向於將其聯想為“зверь”(野獸),這並非空穴來風——哪怕你聽不懂俄語,卻能通過他們暴烈的現場表演讀懂他們的表達意圖。這是音樂作為超越語言的功能存在,或者說,音樂是神的語言。
專輯《63610*》的名稱來源與法國滑雪勝地“Super Besse”的郵政編碼,是Super Besse的第一張全長專輯,由I Love You Records唱片公司於2015年正式發行。
封面那張皺著眉頭、憂鬱而英俊的臉,像加繆和迪倫一樣,成了許多樂迷的頭像,代表著一種個性和品味,一種可以社交媒體上快速在辨認出彼此的座標。
俄語是Super Besse的母語,但他們在專輯中使用大量的法國元素,使人看到專輯封面的一瞬間會誤認為這是某個法國小鎮的樂隊,這也許是他們故意向陌生聽眾開的玩笑話,一種刻意製造的文化錯位,它指向蘇聯解體后一代人的創痛——永遠在歷史與現在、全球與地方的裂縫中掙扎。
所有在國際上一定影響力的后朋克樂隊,都不可避免地會被拿來與Joy Division進行比較。後者作為一支傳奇樂隊的影響力顯然過於強大,天才般的風格塑造和主唱的早逝使他們獲得經久不衰的歷史名聲,幾乎成了后朋克的代名詞。新樂隊要麼完成對它的創新和顛覆,要麼只能籠罩在其陰影之下。
Super Besse自然無法避免,但他們卻輕飄飄地介於兩者之間,帶給聽眾和媒體的印象更多是冷峻、暴烈、直接,同時隱含深沉、嚴肅和憤懣。儘管這些印象幾乎構成了冷潮作為后朋克的變種在東歐的刻板印象(參考STELLA2024年的巡演專案:Nürnberg)。
一切都有跡可循。長期以來,他們被圍困在一種單調而壓抑的景觀之中,反抗當然是不可能的,直到舊建築轟然倒塌,反抗物件忽然失去,一種茫然四顧的情緒油然而生,而後朋克的冰冷、不安和憂鬱,也就成了自我敘事和表達社會情緒的最佳載體。
因為誰也無法保證,這一切不會去而復返。
如果說Joy Division是個體迷失的低頻迴響
那麼,Super Besse則是獻給絕望的一曲豔舞,是為廣大無名者所作的讚歌。
而他們就要來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