参演艺人:刘书宁,失眠枕
演出场地:欧拉艺术空间
刘书宁,歌手、音乐人。在他干净的外表之下,有一颗同样纯净的、六七十年代民谣和摇滚的黄金之心。近年来多有创作,不作无病呻吟之曲,爱写反思、诘问之词,只抒内心真实之情。已发布多首单曲及专辑,《遗忘》、《谎言》等为代表作。
鸿瑾,失眠枕乐队、soft pink乐队主创。
“满脑子搞钱的人站在话筒前,拿起吉他唱起歌,毫无保留地输出自己下流的音乐审美,完成劣币驱逐良币的卑劣使命。几个审美还行的,终究还是满脑子搞钱,一边享受中产生活的舒适一边用不屑中产价值的姿态吸引年轻人。还有几个作品不错,满脑子也不都只想着搞钱的,那是真的不错,但不足以构成时代。”
“有钱当然是好事,可搞钱的方式比搞到钱更重要。愚蠢和虚伪理应*令人不齿,人却*容易在令人不齿的事物上产生分歧。如:‘这个事我觉得特卑鄙,我根本想象不出有人能干出这样的事。’‘这个事我觉得没啥,真没啥,都不容易,都能理解。’”
“年轻人是多么美好,代表着人类精神上的无限可能,也难免成为韭菜和钱包。人被淡化了,年轻被淡化了。自称搞民谣搞摇滚搞独立音乐的人不再帮助年轻人站起来,而是帮助他们跪下去。”
“独立音乐是什么?你可以说独立音乐是流行音乐的对立面,独立音乐是生长于工业体系之外的艺术,独立音乐是音乐人独立人格的写照。没问题,定义都是人给定的。你也可以说,独立音乐*是不依靠大公司或厂牌,自己完成写歌做歌发歌宣传这一系列流程,这*是独立音乐,哪怕音乐内容和抖音神曲没什么差别。也没问题,从逻辑上来看的确是这么回事。但你要是让‘独立音乐’成为一个亮眼的标签,套在自己头上,跟圣人头上的光环似的却不行圣人之事,那可*恶心了。”
“我不会用‘独立’来描述自己,因为我知道我仍是精神上的侏儒,仍在跪着生活。我更不会用‘独立’来描述自己的音乐,因为我相信我的音乐是我灵魂中高贵一面的投影,它们无需刻意和名不符其实的嘉奖。”
以上摘自《狂人周记》。这是一本作者不详的书,一个远房老表给我寄过来的,他在内地搞出版,没事*喜欢去逛书店。他在某个书店里翻出来这本书,除了内容本身外没有任何出版信息。这我明白,我们管这叫独立出版,有点高傲的文化人喜欢搞这一套。我*被这类高傲的文化人鄙视过,不爽了很久。
这书很薄,只有七十多页,大概是因为一周记两句,几年也没记下来多少。不过这位狂人是真的狂,我看完后大为震撼,像被抽了两巴掌。鉴于我对此类文化人不爽了很久,他又用这本书抽了我两巴掌,我不服气地认为有什么了不起,这种我也能写,*依此狂人口吻来为演出写几段文案:
民谣已死。
来听听看我的民谣导师们唱过什么。
皮特西格唱过:“Solidarity forever(团结一致到永远),For the union makes us strong(因工会使我们强大).”
什么是工会?你见过吗?我没见过。
伍迪格斯里唱过:“even though we lost the battle at Jarama(尽管我们输掉了在雅拉玛的战斗),we'll set this valley free 'fore we're through(我们也会让这个山谷获得自由,在我们全军覆没之前)."
我们这代人不需要战斗,我们生活很美好。别人的苦难跟我们有关吗?别人的苦难已经给出了答案。
鲍勃迪伦唱过:“How many roads must a man walk down(一个男人要走过多少路),Before you call him a man(才能称得上是男子汉)?How many seas must a white dove sail(一只白鸽要飞越过多少片海),Before she sleeps in the sand(才能安歇在沙滩)?How many times must the cannon balls fly(炮弹还要再飞多少次)Before they're forever banned(才能将其永远禁止)?”
我们这代人可以唱:“一个男人要搞多少钱才能被称作为一个男人?一个社畜要加班多少小时才能安歇在都市?消费主义要压垮多少人才能将其永远消灭?”可以唱出来吗?唱了有人听吗?唱了会上网易云音乐首页吗?会被推送到你的抖音主页上吗?答案在风中飘。
尼尔杨唱过:“I want to live(我想要活下去),I want to give(我愿意付出),I've been a miner for a heart of gold(我曾是一名寻找黄金之心的矿工).It's these expressions I never give(这感觉我从不放弃),That keep me searching for a heart of gold(这使我坚持寻找黄金般的心)."
现在可以这样唱:“我想要搞钱,我不太愿意付出,我曾是一名投机份子,很爽,这感觉我从不放弃,这使我坚持寻找投机之道。”
科恩唱过:“Hold on, hold on, my brother(坚持,坚持,我的兄弟).My sister, hold on tight(我的姐妹,一起坚持).I finally got my orders(我终将找到我生命的规律).I'll be marching through the morning(冲破黎明),Marching through the night(冲破黑夜),Moving cross the borders(穿越藩篱),Of My Secret Life(在我的内心深处).”
这是科恩在结束四年禅修后带来的作品,抽象的唱词,布满隐喻,低沉的嗓音,温暖的女声伴唱,编织安慰与救赎。我以为这样的作品才能称得上是作品。我能听到时间沉淀出的灵感,从始至终的精雕细琢,对音乐和文字的尊重,绝无半点投机的意图。当然,我以为没有用,我的意见并不重要。
但总有重要的时刻,重要的人发出重要的意见。
我在南京无所事事的夜里认识了一个叫陈鸿瑾的年轻人。这是一个重要的时刻。
他留着长发,将柯特科本穿在胸前,他是失眠枕和soft pink乐队的主创,他弹一把很破的芬达。他是一个重要的人。
他搞摇滚,他说他也听Elliott Smith和Jeff Buckley,他说Jeff Buckley有个更厉害的爹叫Tim Buckley,你应该去听听。他提出一个重要的意见。
他有天说自己也想搞民谣,问我能不能一起搞搞?他提出第二个重要的意见。
那我*去听了他的歌,我这个人也是讲职业道德的,不是随便什么臭鱼烂虾都能一起搞,我要听听看再决定这人有没有搞头。
他有首歌叫《精致世界》,看看,“活在虚假精致世界,满足孩子无知虚荣。保护高贵廉价的骄傲,襁褓中脆弱的玻璃心。真空中透明纯洁世界,编造幻想伟大的母爱。无法停止所有欺骗宠溺,是你们*爱的致命毒药。无法直面结果残酷真实,逃避内心空荡的灵魂。那是你们,那是你们,那是你们,那不是我。”
行,他站在虚伪的对立面。
五月一号,大家一起来见证陈鸿瑾民谣歌手生涯的起点吧。